(作者 李思颖)人间烟火气,最抚凡人心。我一直不理解什么是烟火气,是一种气味还是一种形容词?我从小就讨厌烟味,无论是香烟还是柴火烟,我都忍受不了,熏眼睛并且影响呼吸。有些人可以轻微忍受,但我十分敏感。
我不懂人间烟火气,更没有感受过心灵被抚摸。
这次放假回家,一向爱玩的我在家老老实实待了一个假期,陪伴我的爷爷奶奶。回家的次数很多,但没有花心思陪过这两位老人。我带着空空的胃,无聊的瞅着家里养了大半年的母鸡。
它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午餐,它的饲养者不带一些犹豫,柴火生起,马上烟囱里冒出一排整齐的烟,像是在祭奠这只鸡,又好像在迎接我的到来。
我的父母做饭很少用柴火,主要是嫌麻烦。但我的爷爷奶奶收了一屋子的柴,柴堆满脏乱的墙,时不时在家里生出一把热烈的火,一把沉默的火。
我又在抱怨,我忍受不了这味道。我已经很久没被熏过了,我的眼睛马上要被熏出眼泪。我的奶奶催着爷爷赶紧把火生好,一边安抚着我。但是我知道她早就习惯了这烟火味,爷爷是生火人,而她一直守着这团火,这团永不熄灭的火。
思绪一下拉回从前,我顺着那一缕缕烟,往回走,走进了一个黑色的房子,里面有一个灶台。柴火在洞口里肆意生长,让水兴奋得顶起壶盖,锅里的饭菜也是翻了又翻。
一个小女孩跑进这间房子,然后捂着鼻子马上跑出来。有时拿着红薯,有时拿着一块糍粑,甚至有时拿着烤熟的橘子。
她捂着口鼻,不愿意被烟味熏着。她顺着烟囱回忆有关柴火的点点滴滴,但是她忘记捂着眼睛了,眼泪顺势流下来了。她慌张得擦干眼泪,怕熄灭了这团火,怕屋里的柴受了潮。
但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,她知道柴烧尽了火才会灭。爷爷总会让柴堆满墙壁,她总认为只要柴不断,火就不会灭。虽然柴没断过,但她有天突然开始害怕,害怕时间偷偷溜进爷爷的柴房。这些柴突然生不起火,烟囱也成了摆设。
她把红薯放在一边,数着筷子和碗,给每个人盛饭。
我不用再数碗筷然后盛饭了,这个任务交给了我的弟弟。我看见爷爷从柴房里端出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鸡汤,烟囱里还有一些烟。我碗里的菜越堆越高,鸡腿放在最上面,因为要趁热吃,因为他们都记得我最爱吃鸡腿。
吃完饭,我走进柴房,看着还未烧尽的柴。有时候风一刮,烟会吹在我脸上。我没有那么敏感了,或者我也习惯了它的存在。奶奶做的饭很好吃,总能吃很多很多,这些柴火也出了力。
我终于理解什么是人间烟火气,离开家的日子特别想念奶奶的饭菜,或许是柴火生出了温暖,我吃出了感情。我无比珍惜,因为我知道奶奶做的饭菜吃一顿就少一顿,墙壁的柴烧一根少一根。
编辑:李思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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